第(1/3)页 许一树昏昏沉沉地睡了很久。 发情期的Omega就算接受了标记,身体还是比较虚弱,也容易困乏。 更何况之前还哭过一场,他最终支撑不住倦意,倒在床上就睡着了。 他睡得很沉,做了一个又一个冗长的梦。 每个梦都光怪陆离,有时候他知道自己身在梦中却无法抽身,有时候又不知此时境地原为何处。 他梦到自己小时候。 那时候他最喜欢油画棒,一个人捧着一盒油画棒和一沓废纸,能开开心心地过一整天。 他会把好多脑子里奇奇怪怪的东西画出来,然后一个人欣赏很久。 他想找个人说。 你看,这是我画的。 这个是生长在海里的太阳,那个是结在树上的辣椒。 可惜邻居小孩喜欢的东西他都不喜欢,对方更无意去了解他究竟画的是什么。 后来他试着想告诉自己父母。 父亲总是很忙碌,一回家来谁也不想理。 母亲会“嗯”一声,点点头说“画得真棒”,却不愿意多看一眼画的内容。 后来他发现自己的画总会有其他用途。 都挺实用的,要么拿来垫餐桌,要么被卷起来当父亲的稿纸。 他开始嚎啕大哭,可母亲只是抱一抱他,说小树这么好,不会介意的。 再后来他就什么都不愿意说了,反正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,又会有什么人想听呢。 然后他梦到了自己高中。 他念书时的成绩其实一直不错,父母见他这么懂事,欣慰地认为不需要操心,至于房间里那些稀奇古怪的画,不过是闲暇时间的无聊涂鸦,做不得数。 因此在他执意要念美院的时候,家里几乎掀翻了屋顶。 父亲指责他为什么不按照他们设定的路线去走,母亲开始哭,流着泪说,妈妈都是为了你好,不愿意让你今后多走弯路。 没有一个人会问他,有没有做好承担这个选择之后面对的风险,他们只想阻止你,然后把你往“对的方向”拉,告诉你,这才是你应该走的路。 听我们的,你以后会前途似锦。 许一树在这种事情上执拗得很,最后以在家一年没说过话的代价,换取了父母无奈的默许。 不过他不后悔。 只是那次之后,他就真的不太想跟别人说话了。 最后的最后,他梦到了一个男人。 对方带着精致却不浮夸的金属细边眼镜,动作举止总是很绅士。 他好像跟别人不一样,会认真听自己说话,从无厌烦,甚至还会为了自己,去找到相熟的老师要一幅画。 对方的手很温暖,当他站在自己面前时,就能遮挡住冬日里刺骨的风雪。 可是后来梦境又有了变化。 男人强势又凶狠地将他挤到墙边,信息素带着浓重的压迫感。 他说了很多话,似乎还有威胁或者逼问,具体的许一树记不太清了。 可他记得,对方好像是在逼他就范一样,要求他跟自己在一起。 那个人语气里有不容置喙的力量,由不得自己拒绝。 自己跟他贴得很近,可大概是在梦里的缘故,许一树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与心跳。 后来对方还咬了他,后颈传来剧烈的刺痛,这才让他从无边的梦境中醒过来。 许一树摸了摸尚有些疼痛的腺体,迟来地发现了这一事实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