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7章 近墨者黑-《家父汉高祖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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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「你是在诅咒我大汉要灭亡?还是在讽刺朕没有王术?难道在你的眼里,朕还不如那商汤周武吗?!」

    刘长今天亲自来找这位枚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,如果说浮丘伯是大汉第一长吹,那这位枚乘就是大汉第一长黑了…这厮多次做文章来针对刘长,他和楚国,齐国的几个大儒狼狈为女干,整日弄出一些批判刘长的文章来…枚乘原先就在齐国,就是因为写了不少劝谏刘长的文章,引起了齐王的惊惧,罢免了他的官职,然后他就搬家到关中这边,常常与这里的大儒们交谈,彻底放飞了自己,总是写文章来黑刘长。

    而这位的文章写的确实不错,如今庙堂里最会写文章的有晁错,贾谊,陆贾这几位,而枚乘的文学功底跟这三个人齐平,弱于陆贾,平与贾谊,高与晁错。

    他的文章在长安内很是流行,深受众人的追捧。

    刘长再看到了第八篇关于自己的文章之后,终于忍不住,直接让吕禄驾车带着自己来找这位好好聊聊。

    本来刘长是看到第一篇的时候就受不了了,只是因为对方那时在齐国,没办法见面,听说他来了关内,刘长自然就得前来一趟了。

    枚乘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刚正,面对皇帝的质问,他还是有些害怕的。

    「陛下忠臣不逃避严厉的惩罚而对君主进行直谏,我是一片忠心啊…」

    「直谏?你辅佐齐王的时候,为什么不去直谏他?却非要来直谏朕呢?」

    「草民那时也劝谏了齐王…」

    他急忙翻找,最后找出了几篇劝谏齐王的文赋,递给了刘长。

    刘长认真的看了几眼,不太确定,枚乘急忙上前解释道:「陛下…臣这篇文赋,是假借批判当初的齐襄王来劝谏如今的齐王…您看,我用如今齐王的行为来形容当初的齐襄王…」

    枚乘这么一解释,刘长恍然大悟,不由得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「你这真的是绝了啊!你这编故事的能力不错!!哈哈哈!襄那个竖子肯定气坏了吧!你这是指着齐襄王来辱骂他啊!还有吗?还有吗?」

    「您看这一篇,这是劝谏齐王溺爱孩子的…这一篇里我是采用了比喻的方式…雏鹰长大了自然就要学会飞翔…」

    「这一篇是…」

    刘长听着他的解释,乐呵呵的看着这些批评齐王的文章,「写的好!真不错啊!还有其他诸侯王的吗?有没有骂赵王的?赵王那么多的过错,你难道就没有写一两篇?」

    「草民并非赵王之臣…不过,陛下若是需要臣也可以写…」

    「哈哈哈~」

    刘长大笑着,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不对啊,我是来质问他的!

    他急忙再次板着脸,「你能正直的去劝谏齐王赵王,朕觉得很不错,可是你抹黑朕的事迹,这就是大罪!」

    枚乘壮起胆子,忍不住的说道:「陛下…臣所说的,都是肺腑之言,作为君王,应该将心思放在治理国家上…您这衣裳,就已经是寻常百姓十年所食的了…」

    刘长大手一挥,「朕有大功劳,这都是朕应得的,朕做了那么多的事情,让天下百姓受益无穷,就是多穿几件衣裳又如何?!」

    枚乘无法反驳,这位确实有很大的功绩。

    「可是您这么做,群臣都会效仿您…当初的楚王好细腰…」

    「这你就更不必担心了,你看看我身边这人,这是建成侯吕禄,看到他的穿着了吗?与你有什么区别?那些有大功劳的人,略微享受,朕不会过问,若是没有功劳的人,效仿朕这般行事,朕就诛他的族!正好凑钱来买棉!有何不妥?」

    枚乘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「实话告诉你吧,朕今日前来,本来是想跟你讲讲道理的…不过啊,我看你的文章确实写的不错…就饶恕你的过错,往后,你就给朕当个郎中!写写文章什么的!」

    枚乘急忙应诺。

    刘长忽然想起了什么,又说道:「还有一个叫邹阳的!!他在楚国一直写文章来讽刺朕!朕知道你是他的好友,你告诉这个人,若是他还这么做朕非得烹了他!」

    「唯!!!」

    刘长走出来的时候,枚乘也开始准备,他要跟着皇帝直接前往长安任职。

    刘长正好将里正叫了过来,询问这里的情况。

    里正吓得瑟瑟发抖,被刘长问话,他话都说不利索。

    他们周围也聚齐了几个孩子,这些孩子看到陌生人,也完全不害怕,手里拿着家里人做的零嘴,好奇的围绕在周围,探头探脑的看着这些陌生人。

    而在屋内,枚乘的两个儿子正在为阿父准备着衣裳之类的,大儿子忍不住说道:「阿父…您就不该接受陛下的任命啊!您为人太直,若是待在陛下的身边,到时候再上书劝谏…那还了得?」

    枚乘笑着说道:「不必担心…对待不同的君王,有着不同的劝谏方式。」

    「我知道该如何劝谏陛下。」

    他的小儿子也反对枚乘的决定,他低声问道:「您平日里一直都给我们说当今陛下急功近利,好奉承,不听劝谏…可为什么还要去服侍他呢?」

    枚乘很是平静,也不害怕。

    「陛下并非完人,从古至今也不曾有过完人…陛下虽急功,却不会害民,陛下虽然好奉承,可赏罚却很分明…陛下平日里虽然不听劝谏,可是在大事上,他是能分得清的…陛下并非是昏庸残暴之君,能跟随这样的君王,乃是我的幸事!」

    两个儿子若有所思的点着头,枚乘跟着他们走出了家门,交代着自己离开后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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