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-《灯下黑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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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十六天色已亮,我们没有睡意,索性晨跑出出汗排解压力。回到餐馆后,萍姐正准备着当天的生意,顺手给我们泡了两杯珍珠奶茶当早点。

    我插根吸管,一颗颗浑圆的珍珠裹着奶汁吸入嘴里,轻轻一咬,弹滑糯香,味道就这么柔软地留在齿颊,回味无穷。

    “萍姐,您做的奶茶味道真好。”我浑身通透,说不出的舒服。

    萍姐有点不太自然地笑着:“老东家的手艺,我学得不多。”

    月饼犹豫片刻说道:“姐,我想去看看她,用一下你的车。”

    “钥匙在收银台,自己拿。”萍姐擦着桌子,“失踪的失踪,死的死。要不是为了她,我真不想干了。”

    我猜到“她”是谁了,心说这事儿我跟着不太合适。正想留下陪萍姐干点活儿,月饼取了车钥匙冲我一摆手,我也只好上车。

    “晚上回来吃饭。”萍姐招呼着。

    “萍姐不是很懂蛊术么?我怎么一点没看出来呢?”

    月饼没言语。

    “照说那天活尸、蛊人、小鬼儿都在,萍姐多少也有些反应啊。”

    月饼显然不想回答:“你有完没完?!”

    我的火也上来了:“你丫啥意思?我就随便问问怎么了?你以为我愿意陪你去会老情人?”

    月饼扬着眉毛,脸涨得通红,憋了半天才说道:“草鬼婆终生不能婚嫁!懂了么?”

    我琢磨了着蛊女破身,蛊术全无,与常人无异,肯定是阿普干的好事。难怪月饼不愿说,也难怪明博对阿普这么深仇大恨。

    所谓“好人三分坏,坏人一分好”就是这个道理。这么胡思乱想着,到了目的地——南平市精神病院。

    登记处登记进了医院,看着病人们做着稀奇古怪的事情,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我突然想到,他们眼里的我们,也是病人吧?

    绕过走廊,月饼放慢脚步,远远望着孤零零站在院子里的女孩。一袭白衣,长发披肩,拿着树枝在墙上勾勒着线条。树枝秃了,她又捡起一根,继续画。

    我识趣地站在走廊门口,登记时我已经知道,月饼看望的女孩是阿娜。

    “哎,自从来了就是这样。”女护士站在我旁边,“每天画同一幅画。”

    我微笑:“天才总和常人不同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她的画真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美女也喜欢画画?”我摸出手机,“微信号多少?咱们交流交流。”

    女护士白了我一眼,故意扭着屁股走了:“好俗的搭讪。”

    我哈哈一乐,其实我是不想女护士在这里说话,打扰了他们。

    “你吃鱼么?我给你鱼吃。”一个肮脏的胖子流着涎水,捧着团空气举到我面前,胸前挂着名牌:万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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