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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李正景却没有直接回答，只说道：“你的反应不对劲，这个时候，似乎该轮到你，告诉我一些事情了。”

    阴天子沉默了许久，才低沉着开口。

    “上古时代以来，旧神统御万界，各司其职，维持诸天万界之运转，大公无私，天地清明。”

    “但不知在什么时候，大约是二百万年前，神皇远走天外。”

    “群神无首，神庭混乱，在维持了数万年的秩序之后，终于在没有神皇的压制下，诸神因为权柄之间的矛盾以及过往岁月之中的间隙，从而爆发了冲突……”

    “祂们互相争斗，夺取权柄，但最初都还是明争暗斗，可到了后来，水神与火神，在神庭大殿之中，言论不合，大打出手，崩毁了神皇之位，于神皇座位之下，得到了香火之法！”

    “香火可以壮大神灵！”

    “自此之后，众神更是开始了掠夺人间香火。”

    “最温和的方式，是神灵赐福众生，消灾解难。”

    “而往往更强硬的方式，是威胁众生，如无香火上供，便要发下天灾……或是旱灾、或是旱灾、或是涝灾、或是瘟疫、或是地动山摇，等等威胁，强迫百姓日夜供奉敬拜。”

    “天神最初还好，只是要人间香火，并不会过度影响到万界的秩序。”

    “但问题是由神庭赐封，在各部人间的那些草头小毛神，往往是以妖类受封，嗜血食人……当天界神庭都混乱之后，祂们失去了管束，便开始借助‘神威’，胁迫众生，要献上童男童女，以人为食，如若不然，就要降灾！”

    “持续了不知多少万年，有些尘世人间之中，甚至因为人口被吃得过于稀少，从而开始了豢养的模式。”

    停顿了下，阴天子终于叹道：“据说当年的阴世，以黄泉之神为首，麾下的鬼神之流，以活人生魂，作为美味佳肴……那是一个乱世！”

    听得这诸般种种，李正景面无表情，但心绪起伏，终于应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旧神时代，灭得好！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阴天子沉默了下来，然后说道：“后来，约莫在百万年前，神皇从天外归来了……但是祂没有拨乱反正，而任由万界继续混乱。”

    李正景问道：“那么祂归来之后，做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阴天子停顿了一下，说道：“祂什么也没有做，于神庭大殿之中，闭关了十万年……这让原本期盼着神皇归来，重定秩序，从而让诸天万界恢复稳定的部分神灵及世间众生，都陷入了绝望之中，于十万年里，一代又一代，终于出现了无法容忍的神。”

    “是谁？”

    “天公。”

    阴天子说道：“如果说黄泉之神，是诞生于阴世的神灵，是执掌黄泉，调度万界轮回的神！那么天公……是诞生于天界的大道，属于管理天界的神，祂大约等同于帝境，是神皇之下，最强大的神灵！”

    停顿了下，阴天子继续说道：“但神皇终究才是最强大的神灵，是三界之主……就算是天公，其实也要听命于他。”

    天公终于无法容忍诸天万界的乱象，悍然出手，要先压服天界之乱，继而治理三界。

    然后天公陨落了。

    坐视十万年的神皇，再一次出手，就是将准备拨乱反正，恢复万界秩序的天公，打得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“作为天界的大道之神，应当漠视众生，而不应该有如此怜悯之心，更不该有怨愤之意。”

    阴天子说道：“这是记载在史书之中，有关于神皇说的话……然后祂打死了第一个反抗祂的大神。”

    沉默了下，阴天子继续说道：“可是神皇出手之后，随后的千年，诸天万界，反而因为忌惮于神皇的威势，就此安定，但过了千年，当年糜烂的局势，再度浮现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是没有一尊神灵，胆敢再效仿天公，祂们有的选择了压迫众生，壮大自身，但也有少数神灵，依然坚守本心，恪守本职，没有选择堕落，可祂们也已经失去了拨乱反正的心。”

    “但又过了五万多年，长久受到压迫的一尊神灵，行走于人间，得见惨状，终究不满，登上了神庭，质问神皇，遭受镇杀。”

    “再后来陆陆续续，这样不畏生死，将永恒的生命，用来质问神皇，甚至反抗神皇的古老神灵，逐渐浮现……祂们无一例外，都陨落了。”

    “到了七十多万年前，神庭麾下陨落的天神，超过了三十六尊……”

    阴天子语气低沉，说道：“然后，世间生灵，打破了桎梏。”

    李正景听到这里，心中一动，问道：“打破桎梏？”

    阴天子继续说道：“在此之前，众生命运皆已固定，包括神灵。”

    世间凡人，就是凡人。

    哪怕锤炼体魄，变得强壮，能开碑裂石，力毙牛马，但也依然只是强壮的凡人。

    再毒再凶的毒蛇，也依然是蛇，成不了龙。

    包括神灵，自诞生以来，位阶便已固定。

    从雷霆之中诞生出来的，就是雷神，属于真神上境，永远便定在这个位置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香火可以壮大神灵的力量，才会让诸神如此疯狂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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