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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交事宜,需由嬴政授意,而后由执掌外交的典客卿或外派使臣处置,严格来说张机是没有权力去在签订前查看的,但毕竟这件事绕不开罗网。
只是,婚期不足旬日,张机是愈发没有闲暇和心思处理各项事宜,一遍又一遍地进行昏礼仪典的演练,实在是让人有些心力憔悴。
至于内史的事务,则是全部丢给了内史丞冯去疾和内史尉冯劫,卫尉的事务丢给了那群将门子弟,罗网的事务也是习惯性地扔给掩日全权处置。
见张机那一副倦怠的模样,嬴政也知道张机这段时间实在是操劳,幸灾乐祸地与一众郎官们笑着打趣了一番,见张机实在是懒得掺和军政,索性就放张机提前离去。
看着张机离去的背影,李斯不由心生感慨。
想想两年前,张机也不过是个白身,而他则是中郎,如今他虽然成为了,嬴政身边的郎官,颇受嬴政赏识,却比不过张机的盛宠和重用。
张机这人,看上去有时候不着调,还有些渎职,但的确是有大智慧的人。
立下如此多的功劳,在军方人脉广布,又有墨家和阴阳家的支持,与儒家也关系密切,换作其他君王,早就对张机产生忌惮了。
嬴政这份胸怀,是古今少有的。
而张机也很明是非,知进退,并不会将嬴政赐予他的权力全部抓在手中,而是分散到麾下的属官手中。
虽然权力分散下去,但凭借自身的威望和嬴政的盛宠,没有人敢对张机阳奉阴违,或者想不开地去架空张机,却又让张机以此方法表露出自己不揽权和没有野心的本心。
虽然依照秦律,有渎职之嫌,但渎不渎职,还不是嬴政一句话的事情。
张机没有在意李斯的目光,但他刚走出章台宫,就被蹲守在宫门外的一名老者拦下。
见到这名老者,张机面色突变,就像看见了活阎王似的当即便要逃跑,却被早有准备的老者一把扯住衣袖。
张机面色勃然大变,断喝道:“奉常卿,这个月才过了二十七日,你都已经拉着我进行了七十四次昏礼仪典的演练了,你给我留条活路吧!”
张机一开始以为昏礼仪典嘛,再复杂演练和十几次就差不多了,可这老奉常卿每隔几日就要提出一些修改内容,甚至上午刚演练完一场,中午就有了新的思路。下午演练了新的仪典,晚上又想到了新的,又在夜里再演练一次。
他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位奉常卿的想法,毕竟他的夫人们身份一个个都不同寻常,规格和礼制方面也是前所未有的,没有典籍可以参考,只能自己摸索和创新,但也不能让他没完没了地演练啊!
以至于他都被这奉常卿整得有些对昏礼产生畏惧感了。
“右庶长,最后一次,就最后一次!三日后你就要成婚了,还能如何再修改呢?”
“尔母婢也!七日前你跟我说离成婚之日只有十日了,结果每天给我演练两次昏礼仪典!”
“奉常卿,莫要欺人太甚!某家也是有脾气的!”
张机赤红着双眼,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,想要吓退这位奉常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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